刘索拉：用五彩音符　唤“大圣”归来

刘索拉作曲的交响舞曲《大闹天宫》演出现场（北京国际音乐节供图）

早在本届北京国际音乐节新闻发布会上，作曲家刘索拉创作的交响舞曲《大闹天宫》就备受关注：一方面是因为题材新颖，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新鲜感；另一方面是刘索拉生病后久未出现在大众面前，这位以《你别无选择》被世人熟知的艺术家还能否葆有丰沛的创作力？10月5日，刘索拉与她的音乐家朋友们携同著名指挥家张洁敏执棒的上海交响乐团在北京保利剧院为京城观众带来一场别具一格的音乐会。民间音乐元素、现代音乐趣味、民族乐器色彩，爵士的即兴和灵动以及管弦乐的交响性，共同营造出叱咤风云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形象。

在音乐会开始前，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委员会主席、指挥家余隆和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总监邹爽共同为刘索拉颁发了第二十六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年度艺术家特别荣誉。余隆表示，“刘索拉在过去的四十年持续创作出大量备受好评的音乐作品，她像一个音乐的精灵，不但自由穿梭于歌剧、舞剧、音乐剧、交响乐和影视音乐等不同体裁，也从容翱翔在古典、爵士、摇滚以及中国民乐等多元风格之中，她吸收音乐世界中的一切营养，并将之融合锻造为浑然一体、个性鲜明的艺术表达。让中国的音乐爱好者，进一步认识了现代音乐的无限魅力；更让世界乐坛，了解了中国当代音乐家对传统的创造继承、对社会的深切关怀。”

1922年，万氏兄弟创作出中国首部动画短片《舒振东华文打字机》，开启了中国动画新时代。2023年，北京国际音乐节与上海交响乐团为纪念中国动画百年联合委约作曲家刘索拉创作重磅新作——交响舞曲《大闹天宫》。交响舞曲以《大闹天宫》动画片为基础，采用视觉与听觉相结合、乐队随影片放映而同步演奏的艺术形式，致敬中国动画百年。刘索拉特别谈道，感谢北京国际音乐节和上海交响乐团邀请她写了这么一个有趣的题材，中国传统音乐是创作当代音乐的巨大资源，在创作《大闹天宫》的过程中她深深沉浸其中。

在长约80分钟的演出中，刘索拉的创作更加突出孙悟空角色的塑造，讲述了孙悟空在取经之前怒反天庭的故事，将这位嫉恶如仇、脾气火暴、有着强大法力的顽皮神猴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观众的面前。交响舞曲《大闹天宫》共分为9个乐章，从美猴王出世一直到火眼金睛的齐天大圣的诞生，用音乐的语言完整地讲述了《西游记》开头处那段中国人家喻户晓的传奇故事，每一个乐章都是带有强烈节奏感的舞曲，运用到了大量中国传统音乐元素，中国打击乐贯彻全乐章的同时，将琵琶、吉他、钢琴等乐器融入于交响乐团的演绎当中，并在其中加入现代爵士风格的创作，配合影片的放映，将孙悟空活灵活现地展示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原作动画片的经典配乐，刘索拉没有用其中的任何旋律，而是完全根据自己的感觉重新进行创作，其中每个画面和音乐的组合都浑然天成，那些熟悉的动画形象在全新的音乐创作中被赋予鲜明的性格，它们以一种新的样貌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在乐曲的第一乐章《花果山美猴王》中，刘索拉运用力度饱满的打击乐，视觉动画中的孙悟空在花果山上初显神通，打击乐演奏家们配合手上节奏做出的简单呼喝，使观众们立即融入到专属孙悟空的动画世界当中；随着第二乐章《东海得金箍棒》，第三乐章《官封弼马》，第四乐章《巨灵神哪吒孙悟空》的不断渐进，动画中的打斗画面进一步增多，交响乐队的演绎加之中国打击乐，烘托出激烈紧张的气氛；当舞曲进行至第七乐章《醉乱蟠桃会偷仙丹》和第八乐章《反天宫诸神捉怪》，孙悟空与诸神的矛盾不断升级，刘索拉运用交响乐队与中国打击乐的强烈音色对比，同动画中孙悟空与诸神在斗争中各显神通的画面相互呼应。全曲的最后乐章《火眼金睛孙大圣》，刘索拉运用中国打击乐器、吉他、琵琶等各色乐器营造出紧张激烈的音乐氛围，将跃出炼丹炉、已炼就“火眼金睛”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活灵活现地定格在大屏幕上。

重温经典的同时，感受当代表达，这是交响舞曲《大闹天宫》给予观众们的印象。那个桀骜不驯的孙猴子最终成为了“齐天大圣”，也经历了诸多磨砺，和天宫、龙宫的众仙一一过招，既有傲慢与嘲讽，更有不愿降服与反叛，孙猴子以一己之力“大闹天宫”后，在炼丹炉中获得了某种意义的“重生”。刘索拉坦言，她用了8个月的时间细细磨出来这部《大闹天宫》，“当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生病，体力精力都受很大影响，经常写十分钟就要休息很长时间。但是因为这个动画作品太有意思了，结构本身也很好，越琢磨就越佩服当时上美厂制作这部动画片的艺术家们，他们真的是很厉害！将中国传统吃得很透，表达得更是充分。在创作时我就用类似传统曲牌式的结构写法，很灵动，很自由，这种灵活性让我感到很愉快，虽然那个时候我身体很弱，但创作过程很顺利，我获得了‘孙大圣’给予我的力量！”

颇具匠心的崭新创作，在刘索拉笔下充满节奏感的舞曲旋律里重温“今日呼唤孙大圣”的感动，同时也感慨当代音乐家不断突破与探索的艺术生命力。“刘索拉有一部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影响深远的文学作品，叫作《你别无选择》，而她却用五彩斑斓的音符告诉大家，在音乐的世界里，我们拥有无穷多的选择，就像齐天大圣的七十二变一样。”余隆这样说道。